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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留下最后的生态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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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10-21 23:25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文/汪永晨(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) 图/周小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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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怒江最近也在设计水电站了(见8月19日《中国青年报》)。我知道,怒江是目前中国仅存的两条生态河中的一条,另外一条是雅鲁藏布江。怒江,是我们中国2003年7月刚刚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自然遗产“三江并流”中的一条大江。为什么我们就非要把这样一条“处女江”开发了呢?
  上世纪80年代我第一次到九寨沟,沿岷江而上,还没见到九寨那迷人的蓝色的海子,就已被岷江奔腾不息的江水所感动。当时就在想,是什么力量使得水有了如此的活力。我们的车沿着跳着唱着的水流前行时,我一次次忍不住地问自己,人总以为自己可以改造自然。这样的激流,难道人的功力可以阻挡吗?
  90年代末沿着大渡河到康定,沿途的江水和岷江一样,也是跳着流着的。而且跳出了那么多,数也数不过来的雪白雪白的浪花。那一刻,站在蓝天白云下的大渡河畔,我问自己:大山之间的这一条条奔腾咆哮的水,谁敢说它不是大山的血脉,不是大山的魂魄,不是大山的性命。
  2003年6月末,为了能阻止康定的木格错,被当地人称为野人海的神湖上修水电站,我再次到了大渡河,再次到了岷江。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,蓝天白云之下,会跳出雪白雪白浪花的水竟然没有了,奔腾咆哮着的一条条大山的血脉,大山的魂魄,大山的性命拦了水闸后,空剩下不会唱不会跳铺在河道上的砾石,无泪地呻吟。
  位于四川的贡嘎山海拔7556m,是青藏高原东部的最高峰和四川地区的第一高峰。由于特殊的地质地理环境,贡嘎山具有了以下特殊的价值:贡嘎山是青藏高原东部最大的现代冰川作用中心,有现代冰川74条,是长江上游极其重要的水源涵养地。
  当中国的山岭都在大肆砍伐森林时,贡嘎山的绿色奇迹般地保留得相当完好。这样才使我80年代和90年代末在心里刻出来的记忆,还是贡嘎山的江河会跳出白色的花,会扯着“嗓门”唱歌,才认为那里的水,是大山的魂魄。
  可是2003年6月我的贡嘎山之行,除了为深藏贡嘎山海拔4000多米之上的木格错——神湖,即将被我人类亲手葬送而着急以外,就是一路都在为贡嗄山的血脉干涸,魂魄失去唱着挽歌。我在心中默诵着很久以前记住的诗句:我们对着高山喊:你在哪里?山谷回音:他刚离去,他刚离去,我们对着大地喊:你在哪里?大地轰鸣:他刚离去,他刚离去…… 
  科学考证早已告诉我们,在我们人类没有出现之前,地球已存在了十几亿年。有人作过比喻,如果把地球的生命用一天的24小时来衡量,人类是在第23点,几十分,几十秒后才出现的。遗憾的是,地球已存在了那么久远,水是大山的血脉,大山的魂魄,大山的性命。而在我们人类出现的短暂时光里,作为血脉的水就被我们人类割断了。山谷、大地、松涛、大海,能不遗憾地说:它是刚离去,它刚刚离去吗……
  四川地质学科学家范晓在接受我的采访时,痛心而焦急地告诉我:四川的江河上已经修了那么多的水坝了,能不能再留下几条生态河、自然河。大江大河是没有了,小江、小河能不能留几个。木格错这样的神湖,被冠之以神,不光是宗教上的意思,也包含着我们人类对自然的敬畏。不敬畏自然的人类,是要遭报应的。这样大规模地在大山大江上动工,会造成比砍树还可怕的灾难。树被砍了,不管怎么说还能长,大山要是给凿了,大河要是给截断了,就没命了。
  水是大地、大山之血脉,人的血脉要是被截断后果是可怕的,大山何尝不是?请为我们的大地、大山留下最后两条生态河吧!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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